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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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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陈年旧事,你提它做什么?无事生非。”裴父呵斥道:“你拿你妈和我抬杠,我还没问你,和池慕那孩子怎么回事?不是谈离婚吗?还上什么电视,哗众取宠,丢人现眼。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?究竟离没离,我要一句准话。”

裴嘉之顿了顿,一时间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和池慕的关系。
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挂在海面上,洒下柔和的光线。海滩边,烧烤派对仍在继续。

裴嘉之和赵明远搬来两张长桌,所有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,边吃烧烤边喝啤酒。

“来,干杯。”苏听荷豪爽地撬开瓶盖,“首先,庆祝我们有缘相聚在此;其次,祝贺节目组收视率再创新高;最后,祝福各位星途坦荡,一路长虹。”

她的祝酒词精准地拿捏了在座每一位演艺圈人士的心理,掌声四起。林宛白率先叫了声好,开了罐啤酒一饮而尽。

两位女士表现得如此活跃,男士们自然不甘落后。几轮下来,摄像师第一个醉倒了,赵明远一见没人拍了,赶紧跑去又抱了几箱啤酒,逮着谭柏灌。谭柏受不住,叫上了裴嘉之。二对一,总算喝倒了赵明远。

“不行了,我晕了,喝不下了。”谭柏语无伦次地摆摆手,“天旋地转。”

裴嘉之默不作声,似乎在等这一阵醉意过去。

长桌的另一端,池慕和谈云川的战局焦灼不下。池慕记仇,存心要胜过谈云川一头,一言不合就劝酒,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酒量尚浅的谈云川。他得意地转过头,发现除了他以外,其他人都醉倒了。

裴嘉之枕着手臂,伏在桌上一动不动,像是睡着了。

池慕小心翼翼地走近,用恋恋不舍的目光描摹着裴嘉之的眉眼。

他明明没有醉,却感觉晕乎乎的,情不自禁地俯下身,在裴嘉之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。

在他眼里看见了烟花的倒……

第二期录制的最后一晚,林宛白提议放一场海边烟花。

“在烟花绽放的一刻许愿,愿望会成真。”

池慕拿着打火机,点燃了一根烟花棒。绚烂的火花一路燃烧,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。

而林宛白口中的惊喜远不止于此。

宽阔海面的上空,盛放的烟花化作无数散落的星子,点亮了漆黑的夜空。

烟花的寿命很短,只在绽放的一瞬达到顶峰。池慕握着烧尽的烟花棒,亲眼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告别。

烟花炸开的剎那,池慕忘了许愿。他兴奋地转过头,想与裴嘉之分享这一瞬的灿烂。

裴嘉之在他眼里,看见了烟花的倒影。

次日,裴嘉之和池慕坐同一班飞机回程。

“接下来忙吗?”

飞机上,池慕没话找话,不让气氛太沉闷。

为期三天的旅行就像一场梦,三天后,他们又回到了现实。

“还好。”裴嘉之模棱两可,“有一些工作上的应酬。”

池慕一听到应酬就联想到酒桌上的推杯换盏,他刚入行时见识过几次圈内的聚会,无一不是以酒会友,觥筹交错。

“少喝酒。”他如临大敌,“我教你一个办法,往酒里兑点水,一整局下来都不会醉。”

裴嘉之哑然失笑,以他今日的地位,滴酒不沾也不会有人置噱。但池慕的好意,他还是接受了。

“学到了。可惜私人聚会用不了这招,那帮老狐狸会盯着你的酒杯,看酒挂不挂壁。白水是不会挂壁的。”

裴嘉之拆开来一点点和池慕讲,越说越觉得池慕是温室里娇养出的玫瑰。他看似高傲,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,实则单纯天真,丝毫没有等级观念。

而所谓的等级观念,正是裴嘉之避之不及,又躲不开的东西。一场酒局里,座次的安排,敬酒的顺序都有讲究。裴嘉之坐在上座,看底下人像npc似的一个个敬过来。到他时,也得象征性地抿一点酒,表示礼貌。

“你父母没有强求你接手家业,是一件正确的事。”裴嘉之沉吟了一下,“这些酒桌上的事,少沾染为妙。它就像一个染缸,迟早把人染黑。”

池慕点了点头,直觉告诉他,裴嘉之也厌恶这些利益上的往来。

人和人之间的待遇天差地别,同样是独生子女,他活得自由自在,裴嘉之却要被家业束缚。

池慕往咖啡里丢了几块方糖,为自己先前的浅薄无知感到羞愧。

他想当然地以为,像裴嘉之这样成熟稳重的人,是不会有什么烦恼的。

“我有个朋友回国了。”裴嘉之喝了一口不加糖的咖啡,“改天带你见见?”

“带我?”池慕半天没反应过来,“为什么带我?”

“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裴嘉之没有过多解释,“他很想认识你。”

不认识的、回国的朋友,这两个词语组合在一块,怎么听怎么熟悉。池慕眉头一皱,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名。

付子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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